不过齐逸逼一逼,说了今年缺粮的利害后,整个陇安府还是多种出了万多亩的地,算是多得了一批粮食。
“真,真的?!”林厚德激动不已,这答应得也太爽快了,又看向秦三郎:“大人,可同意?”
顾二丫头一个妇人,要是自己做主应下这事儿,男人却不同意,估摸着等他们走了,夫妻俩要吵架。
女子出嫁了,要是惹得家里男人生气,这日子可是会不好过的。
秦三郎道:“这事儿,小鱼说了算。”
林厚德听罢,放心了,哆嗦着给秦三郎行礼:“多谢大人。”
“夫人,木通叔来了。”小吉说着,把木通叔带了进来。
木通叔看向林厚德,道:“可是他要看诊?”
顾锦里点头:“嗯,一直在哆嗦,木通叔给瞧瞧。”
林厚德大惊,又红着眼眶道:“不用不用,这是逃荒落下的毛病,没啥大碍,忍一忍就成。”
看病吃药得花钱,林家已经今非昔比,他可不能花钱吃药。
可木通叔都来了,自然是要给林厚德把脉诊治一番的。
一刻多钟后,木通叔道:“受了大冻大伤所致,根治不了,只能吃点调理身体的药,延长寿命。”
可林厚德不愿意吃药,也不愿意白拿顾锦里的药。
“爹,我少吃一顿,省下粮食给您换药吃,你就治吧,成吗?”林原跪下,抹着眼泪哭道:“您要是也走了,全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。”
逃荒的时候,林厚德家是四代同堂,呼啦啦几十口的人,如今是死得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。
而顾锦里背着赶路的那个小男娃也夭折了,这个林原是林厚德的第三子,比顾锦里小几岁,今年十三。
正因为十三,所以林厚德很担心,顾不得自己的身体,问秦三郎:“大人,听说要是打仗,即使不是军户,也要每家每户出一个男丁去抗戎,满十二岁的男丁就得去,可是真的?”
“那,那到时候,我去成吗?我能打仗,一定不拖大家伙后退,别让我家原哥儿去,我只有他这一个儿了。”
当年逃荒的时候,林家还有点家底,原本是不打算再回来的,可人离乡贱,是真的贱啊,谁都能欺负你。
他家好端端的小富之家,他甚至是读过书的人,可到了外乡后,家里老弱妇孺太多,没有会武的,敢于拿刀拼命的人,是被欺负得家破人亡,银子被骗光,姑娘为了帮扶家里也去卖身为奴了。
在外乡日子难过,听说迁徙的皇命后,他们父子死咬着牙,赶了几个月的路,硬撑着回来了。
好不容易回来,他不想自己儿子死在沙场上。
林原急道:“不,我去,我愿意去杀戎人!”
他年轻,活下来的机会大一些,爹老了,还病着,去了战场只有死路一条。
秦三郎看着他们,道:“别争了,真到那个时候,你们父子可投到我麾下来,我会多照顾你们一些。”
林厚德帮过小鱼,他可以给他们一个承诺。
林家父子听罢,很是感激,不过……
“林家坡还有其他人回来了,想,想问问能不能跟着顾家村一起种药材?”林厚德犹豫许久才问出来,脸上还有点难为情,可见是被林家坡的人推出来问的。
顾锦里拒绝了:“林叔,今年天气要冷了,种药材不赶趟了,等明年再说。你们要是想赚钱,可以帮大林叔他们收粮食、收药材,会给你们算高工钱的。”
林家坡的人,她信得过的只有林厚德一家,其他人的品行如何,还得再看,不能什么都答应下来。
林厚德听罢,没有失望,而是如释重负般,笑道:“成,多谢夫人了。”
顾二丫头可是千户夫人了,只要能把这老乡的情分续上,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林家坡的人,他这一趟也算来得值了。
路远,顾锦里留林厚德父子住了一晚,让他们明天再启程回去。
林厚德父子很感激,跟着木通叔下去安置。
等他们走后,顾锦里问:“大林叔,咱们村有人回来吗?”
顾大林摇头:“还没有,可能下一批会有回来的。”
大迁徙分好几批,年前还会再来一批人,希望到时候能有顾家村的人回来,最好能有谢氏她们,或者回来的人有谢氏几人的消息。
顾锦里道:“要是有人回来了,想要回以前的宅子跟地就给他们,不过要是有人趁机耍横占便宜,您别太顾忌着情分,直接报官抓了就是。”
顾大林点头:“成,我知道,你好好养胎,莫要劳心这些事儿。”
又问她:“可是双胎?”
顾锦里笑了:“知道大哥大姐是龙凤胎的人,瞧见我都会问这事儿。还不准确,得再等个把月才能知道。”
顾大林听罢,没有再问,只备上两份厚礼,等孩子出生了,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,都有礼物送给他们。
顾家村那边的事儿很多,顾大林没有多待,第二天就带着林厚德父子离开了。
他们离开没几天就下了一场雨,酷热没了,开始变凉起来,把顾锦里吓得不轻,生怕今年是个寒冬,黄豆熬不住,会坏了收成。
好在没过几天又暖和起来,让所有盼着丰收的人松了一口气,而后不久,她得知一个消息,是秦三郎亲自回来告诉她的:“宁霁走了。”
顾锦里有点意外:“他好不容易来一趟,竟然没作啥妖就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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