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常在怎么才来?”
佟氏抚着小指上的护甲, 她面容欢喜,眉眼尚留存着说不出的动容,说罢回头娇怜的瞧着康熙。
婉绣行礼后道,“奴才身子不适, 让皇上久等了。”
“过来坐吧。”
康熙似是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妥,瞧着婉绣面色惨白颓色,指着另一侧的绣墩示意。
佟氏心里不痛快,她看着婉绣走近, 才发觉她面容不像是争风吃醋的落魄,倒是出乎意料,“常在这是怎么了?”
“奴才身子差,坐不得马车。”婉绣抿唇, 她顺从的坐在一侧。
“舟车劳顿, 你先回去歇着吧。”康熙淡淡的说着, 眼神朝向佟妃。
佟妃闻言一笑,“常在的小脸都白了, 皇上可不能太厚此薄彼了。”
康熙呵笑一声。
婉绣忽的不自在, 她心知六方殿中截走康熙会让佟妃记在心里。可若是用这种法子成功讨回颜面, 她难免不会为自己这几年的讨好而可笑。
“你身子太弱,不必留下来。回去吧, 朕和乌雅氏有话说。”康熙抽离手,拍了拍佟氏。
佟氏起身, “皇上也早些歇息。”
“嗯。”
佟氏行礼出去, 营帐只留下二人。
婉绣垂首, 她静静地坐着,乖巧的不像话。康熙手指在扶手点了点,“怎么不说话?”
许多时候,都是要他开口问了,她才会说话。这一点,和佟氏大不相同,但说开了又都有几分娇气,只是一个与生俱来,一个却小心谨慎。
果真,垂下的脑袋闻言动了下,“不知道说什么。”
“坐过来点。”
婉绣起身走近,只见康熙伸手而来,她覆手而上被拽着往前一步,腿弯儿一软,坐到他的身侧。
康熙探手于她额上摸着,“怎么脸都烫了?”
婉绣抬手摸了摸,“没有啊。”
“那是气着了?”康熙逗她。
婉绣面带郝然,笑意昙花一现又敛眉垂首,“奴才有什么好气的。”
两人的眉眼官司并不遮掩,佟妃在皇上眼前都敢这样,她有什么好说的。只是好在没有落脸,婉绣又柔声道,“方才谢过皇上了。”
做了常在,心思不同,相处也生疏了般。
康熙瞧她眉眼依然俏丽,却没以前那股子灵动,只当多半是路途折腾的缘故,索性说起了要事,“朕叫你来,是想问你回宫后可有打算?”
婉绣嘴唇嚅嗫两下,她看着康熙面容关切,愣是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打算?”
康熙对此倒是并不意外,他笑了笑,“真是个糊涂虫,自然是你要入住的宫殿。”
婉绣一时怔然,她吃惊的瞧着康熙,“奴才以为皇上不理这些小事。”
许多嫔妃入住哪处,都只是看执掌凤印之人说了算。后宫之事,大多都轮不到皇上面前。
康熙有为她打算的准备,婉绣自有几分动容,却十分内敛的记在心里。
等着小常在感动扑怀的康熙一时叹然,这妮子素来少了这根筋,他成就感没得去了一半,便狠狠地捏了那张粉脸,“尽是酸话。”
“是奴才一时小气,皇上莫要介怀。”
婉绣捂着脸颊,捏的力道其实并不大,她也不觉得疼痛的说着。可说完了又觉得似乎太过客气,遂伸手去,轻轻的勾起康熙的手指,“只要皇上高兴,怎么罚奴才都可以。”
康熙挑眉,他瞧着粉面俏丽,生出几分欣慰,“倒也不错。”
双目应对,尽是不用说出口的意味。
至于住的宫殿,婉绣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关注,可是知道康熙开了口,这才回过味来道,“纳喇贵人为人和善,处事张弛有度,若是能和她一起倒是不错。”
“哦,朕倒以为你与郭络罗氏好些。”
果真如此。
婉绣也不否认康熙说的话,“郭络罗贵人说话厉害,奴才怕住一起说不过她。”
“你没头脑时也说话厉害。”康熙毫不留情的调侃。
放开心事的婉绣也没那么拘谨,索性拧过半侧身子一脸娇气,“奴才是小女子,本来就腹无笔墨,更比不得贵人几分洒脱。”
“还叫上劲儿了。”
“奴才也只是在皇上跟前说罢了。”
康熙面色沉了些,可顶上的牵牛花却惬意的点头,婉绣似是说郭络罗氏,却也提了佟氏,这些他哪里还看不出来,但他并无生气,可见两人之间并非外在看来的好。
既然如此,婉绣也放心的摆出一副说错的可怜相。
再多的,她却不愿意了。
不过婉绣的话分明把他当了亲近人,康熙欣然接受,高兴之余便多说一句,“佟妃有几分较真,气性也大。你日后注意些,能避便避。”
后宫里皇上要宠爱谁,谁都管不着。
只是顾忌嫔妃左右,或者为了小常在斥责一宫之主,都是不可能的。康熙不能盯着后宫,顶多就是多瞧着些就好了。
婉绣低语,“可方才一事,佟妃岂不记住奴才了。”
“这就怯了?”康熙好笑。
那语气里的挑衅自然听得出来,婉绣不以为然,“皇上又说笑了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康熙似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尽,又提起要事,“你去钟粹宫,便多和纳喇氏她们说说话。”
婉绣莞尔,问道,“那太子那里?”
“他若是要见你,你见了便是。”
保成毕竟年幼,回宫后还是要自小亲近的人,行宫半载的行径有些甚至不合规矩。可保成无母,他爱亲近几分,又得保清这个兄长,整日里欢喜自在的模样,康熙心底也十分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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