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夜以康熙笑呛了喉咙,咳嗽落幕。
婉绣也在第二日用了午饭后,就被送了一头浓密如娟的青丝长辫。
说实话,还真没想过古代也有假发。而且手感绝佳,似乎比她的都要好。
圣上恩赐,不得不受。
婉绣已经习惯了身边人打理头发,进宫后甚至因为少了这项事件还偷的一点打盹的时间,所以梳头技能差的可怜,这顶假发到手,她反而束手无策。
好在妙竹常梳理辫子,婉绣只在铜镜前端坐,假发便被妙竹三五两下戴了上去。
还真别说,头发齐整后婉绣横竖怎么看都觉得美若天仙,去谢恩的时候自然是欢欢喜喜的。
康熙闻言,百忙之中难得抬了下眼,颇为感叹,“总算有几分姑娘模样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笑之。
皇上乐意和奴才打趣,就证明这奴才得心意,古往今来皆是这个道理。
婉绣能察觉到众人待她态度略有不同,连给皇后娘娘交接账本时都被格外问话,空置的妆奁匣子很快堆积起来。
不再纠结头发之后,反而长得更快了。婉绣摸着长到耳际的短发,忽然觉得这样挺好看的。可惜等到明年,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自己了。
坐在这古香古色的宫中,那种如梦似幻的错觉很难消去。
“姑姑,可要用夜宵?”
“不用了。”
好不容易不用上夜,婉绣更想早点歇息。打发了小宫女,婉绣习惯的环顾四周,端摩了腊梅几眼后才熄灯睡觉。
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
眨眼功夫,又是年尾。
这是婉绣在宫中渡过的第一个颁金节,额吉喜塔腊氏特意进宫看她,带了些小东西还有一份抄报。
婉绣阔别重逢,翻开养生美容版,提字出版的是她原来熟悉的一位笔友。
“自你封笔,便一直是这人。额吉看着,说的竟都不实在。”
本来就是说的女儿家拿着美容小事,鸡毛蒜皮的,实不实在试过就知道了。偏偏做额吉的心是不一样的,喜塔腊氏总觉得自家女儿说的才是最好,才对。
在抄报出报,大约是家中疼爱,待她最纵容的一件事了。
不过这都和她没有关系了,她当初觉得有意思闹着顽而已,稿费用来买了礼物孝敬长辈也没什么用了。
“说这个干什么,我倒觉得额吉面色不错,比这些好看多了。”婉绣卖乖的挽着喜塔腊氏的手臂,娇声娇气的。
要不是这节日,喜塔腊氏也不会进宫看得到女儿。这么一说,她也深以为然的把抄报一扔,“不看不看,就看我的乖绣绣。”
喜塔腊氏总爱这样叫她叠名,婉绣听得鼻头一酸,两母女抱着难舍难分,窝心的话像糖葫芦似的,一串接一串。
临别时,婉绣问起了乌雅威武。
喜塔腊氏笑着抚向婉绣的眉眼,话语低柔,“你玛法待你疼爱有加,少不得听些乌雅氏光耀门楣升官进爵的事迹,可那都是以前了。”
婉绣有些费解,“我知道。”
“傻女儿,那都是男儿家的事情,哪个没有大志气的?”喜塔腊氏忽的一笑,戏谑道,“你走的那日,你阿玛和你如今一个模样,眼睛通红通红的。”
婉绣听了,更忍不住酸鼻子了。
额参也曾追随太宗打马江山,但是富贵险中求,有些东西终究不能太强求。也不知是天生还是有意,威武此人是个天生的将士,不领兵不计谋的那种。
许是子女不多,婉绣小时有意撒娇亲近,在威武眼里女儿一样很重要。原来族里人拉拢关系,把婉萱送到佟娘娘身侧,什么谋划都关系不大。可婉绣进宫后,平安还罢,但凡有个牵连怕是无力回天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!
反正威武身为武官,本来就没有躲在后面的可能。婉绣知道问多无意,殷切关怀几句后只说好话。
喜塔腊氏看着婉绣一身清清爽爽的,可身上的宫装触手细滑,绣纹精致。只要会看,都能和普通宫女宫装区分开。
只要过得好,大家都欣慰了。
带路的太监倒是体贴的背过身,等婉绣拾掇好兔子眼睛后这才一同回乾清宫。
婉绣给了点银子,道了声颁金节好便去给康熙磕头。
不过此刻,康熙并不在乾清宫中。
后宫三千,康熙待皇后敬重,初一十五外总有六七天会过去。其次便是钮钴禄娘娘和佟娘娘,这都是宫中最大的三位。
除此之外,自然还有另得帝心的嫔妃,比如庶妃马佳氏,五月才生了位公主,转眼又有了身孕,绿头牌撂下后正安心养胎。
雨露均沾才是平衡,康熙在此道玩的炉火纯青,闲余间抬脚去承乾宫用膳。不出意外,佟娘娘能如尝所愿的把康熙吃进肚子里。
婉绣如是这么想着,这算是后宫一直以来默认的翻牌子方式之一。
但等婉绣刚记好了对马佳庶妃的赏赐,临了康熙却回到乾清宫,司寝女官冯佳氏被宣了进去。
冯佳氏侍寝,也不是一两回了,但从来没有晋升的意思。
这一次也是如此。
婉绣看着冯佳氏娇媚羞态的伺候穿衣,低头围观自己的小笼包。
自小宠爱的婉绣吃穿不愁,身体棒的无话可说。早前月事来了,她的小笼包也跟着丰满起来。夜里的时候偷偷摸了下,已经有加号的趋势。
这么一想,只觉得胸口闷闷的。
康熙神清气爽的看着门边站着有些含胸驼背意味的婉绣,不由挑眉,“这又是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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