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,就知道你在这儿。”畅行登上坐望阁观景台最角落的秋千座,果然修将一人坐在那儿。石桌上依然是一个青烟袅袅的香炉,一个烧着水的小炉子,一套茶具,四点茶点。
修将买下坐望阁也已经300年了,观景台最角落的秋千座任何人都不能用,已经被所有人所认知。每年的六月二十三修将便会来这里坐一天,石桌上的物件一成不变,他对面的秋千架前总摆着一个倒满茶的茶杯,就如今天一样。
三界大战结束至今已经300年之久,别说当时没被战火波及的水界了,就连陆地都早已恢复了正常的生活,就连天界据说百姓都恢复了正常生活。
然而无论世界恢复成什么样子,他这个哥哥是不是再也不能恢复了?
畅行心里感叹,好在今天不是六月二十三,他还可以把他哥叫走,换张桌子兄弟俩喝两杯。
“你怎么有空来?”修将转头看着畅行道。
唉!还是这张优雅而寂寥的笑容,配上这一身的黑衣更显得死气沉沉。
“还没忙到偷闲的时间都没有吧!”畅行道:“哥,换一桌吧,咱俩兄弟好久没好好对饮过了。”
修将看了看对面无人的秋千座和那杯已经凉掉的茶,点了点头道:“也好,在你大婚前,我俩兄弟好好对饮一回。”
言罢,修将起身走到旁边一张已经摆好酒菜的桌案坐下。
“来哥,咱俩先干一杯!”畅行给二人的酒杯倒满酒道。
“来吧!提前祝你新婚快乐!”修将举杯道。
“哈!多谢!”畅行端起酒杯和修将的酒杯轻碰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语气中带着不容忽略的喜悦。
大战结束后,修将拒绝了游麟王让他留在水界的要求,返回苦域,继续做他的苦域之王,畅行正式成为水界的储君。5年前畅行和芯青正式订下婚约,修将这次回水界就是来参加畅行和芯青的大婚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。”兄弟俩一连喝了三杯,才放下酒杯吃菜。
“千乐他们已经到碧游宫了,说你晚点到,我正好出宫办事,猜你可能来这里了,所以办完事就过来了。”畅行道。
“所以你就是为了来找我喝这杯酒。”修将想想,调侃道:“该不会还紧张吧!”
畅行端着酒杯的手一怔,撇了撇嘴才道:“什么话!我跟青儿在一起好多年了,我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了,怎么会紧张!”
“是嘛!”修将明显对他此话不信任。
兄弟感情太好,好像也不是件好事。
畅行自己连喝了两杯,道:“哥,说真的,我也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。说紧张吧我和青儿在一起也两百多年了,彼此都很熟悉了,我们也认定彼此了,只差这个仪式了。说不紧张吧,又总感觉心里不踏实。”
“有什么好不踏实的。”修将喝了一杯酒道:“青帝为了你,连帝位的卸下了。不动五帝从此变四帝,你还在不踏实什么。”
畅行摇了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如此的患得患失可不像你啊!”修将道。
畅行没有回答,只是瞅了修将一眼,仰头又喝了一杯酒。
“哥,你真的就这样留在苦域了吗?真的不考虑回来吗?”畅行道。
“我在苦域不好吗?我看你大婚之后,就可以继位了。”
畅行朝修将扮了一个鬼脸,道:“不想跟你说,哼!父皇明明还年轻得很,我干嘛这么早继位!”你倒好,说什么不能弃苦域于不顾,根本是只想守着跟依霏在苦域那一年多朝夕相伴的回忆罢了。不过,这些话畅行只敢在心里想想,可不敢当着修将的面说出来。
“融臣他们真的不回少岩山了吗?”畅行换了一个话题道。
“不回了。”
“我看他是真的相信迷妖族的主谋是前皇族了。”
“他这样相信也没什么不好的。融臣的性子,暂时把这个事在他心里画个句号也是好事。”
“哥,你还是怀疑喻壑?”
“喻壑此人确实不一般,做事滴水不漏,如果真的是他,筹谋多年,怎么会甘心只得一个天界之王!又怎么甘心三界齐称帝!可旬季在他身边几百年了,硬是一点风声都没查到。”
“听说当年旬季的父亲与帝妃私通,被天帝当场所擒,然后他恼羞成怒与天帝大打出手,战败被杀,之后天帝下令诛杀他们一脉。”畅行道。
“是的,到目前为止我们得到的都是这样的故事。”修将道。
“这件事从表面看起来真的没有任何的问题,一切都是他色胆包天,刺杀天帝灭其一脉也是理所当然。”畅行道。
“是的,不过父皇到现在也不相信旬季的父亲会干出这样的事。”修将放下酒杯,拿起筷子夹了口菜。
“说真的,武君族人说他们会干出背叛自己认定的主子的事,真难以相信。”畅行道。
“但是当时并没有纤莺族人在天宫。”修将道。
“怎么,哥,你是怀疑他中了魅惑术?”畅行道。
“唯一还算合理的假设。”修将道。
“你的假设不能成立。纤莺族的魅惑术多以歌舞为媒介,而且据我所知纤莺族的魅惑术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姻缘,还没听说用来魅惑别人的姻缘的,更别说杀人了。那个帝妃可以确定不是纤莺族人,自然这个假设就不能成立。”
“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,这部洲上可还有能魅惑人心的方法?”修将道。
“确实没有,曾经我也想过有没有可能是景幻族的幻影术,可是从后来查到的资料显示,旬季的父亲确实是被天帝斩于当场的。”畅行给修将添满酒,道:“皇兄可是认为此事跟喻壑谋国有关?”
修将放下酒杯道:“旬季一脉出事后上位的就是梓璧的父亲,从此梓璧一脉成了武君族新的嫡系一脉,而梓璧效忠的却是喻壑,这如何不让人怀疑?”
“旬季也是通过这点才会把目标锁定在喻壑身上的。”畅行道。
“要一举扳倒一族嫡系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修将道。
“这些人,为了一己私欲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哥你是认为喻壑不会甘于现在这个一界之尊,那么便一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吗?”畅行道。
“畅行,早日继位吧,我担心喻壑会对父皇不利。”修将道。
畅行一边喝酒一边想着,修将的顾虑不无道理。瞅了瞅修将道。“哥,现在在你心里除谈政务就没别的了吗?”
修将一怔,低目看着手里的酒,除了政务还有什么好聊的吗!?或者说他已经无心再想别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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